舊金山中國城的一大清早

時差因素五點就起床了，青年旅館裡也有一些跟我一樣有時差的旅人，五六點就爬起床在交誼廳等七點半才開始供應的早餐。不過青年旅館的幾片乾吐司對我來說並沒什麼吸引力，等到快七點天差不多亮了，我就出發去中國城準備開始今天的探險。不愧是舊金山，短短十五分鐘的路程就爬經過了好多個陡上陡下的坡，身旁的其他路人看起來習以為常，好像只有我氣喘吁吁。

我來到了一個看似大家上班前會來買杯咖啡和早餐的地方，可能像是個中國城版本的美而美。店裡沒有網路也沒有廁所，不是個太適合好好坐下來寫文章的地方，但若要一探舊金山中國城裡的一大清早是什麼面貌，這裡有絕佳的視野。

早餐店的老闆看起來是一對父女。我點了一個可頌夾火腿蛋和一杯咖啡，但你也可以點越南長棍麵包夾肉和越式冰咖啡。店裡陸陸續續進來了一些常客，老闆娘似乎都已經知道他們會點什麼了，大家用帶有各自口音的英文交談，也有些人用聽起來像是廣東話的方言閒聊打招呼。接過了老闆娘迅速做好、熱騰騰的早餐後，大部分的人就踏向店外，這裡只是他們上班前的一個過渡站。

我坐在一個搖搖晃晃的鐵椅上，眼前的一大片窗戶面向著Kearny Street。這是條單行道但卻有四線道，算是跨經中國城的一條主要幹道。

今天是二月份一個平常的星期四。請假不用上班的我，看著熙來攘往的上班族邁著快速的步伐前進，長長的卡車停在路邊，卸貨給餐廳備料。開開停停的車潮裡不只有汽車，一起建構出這條車陣的還有公車、校車、觀光巴士、零零星星的摩托車和腳踏車，甚至有好幾台無人的自動駕駛車，也大膽的在這尖峰交通時段裡試車。

這是舊金山中國城裡的清早七八點，大家的目的地不一樣，但都不約而同、頭也不回的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，為舊金山忙碌的一天揭開序幕。

唯一沒在趕時間的只有我、一位喃喃自語的遊民、和眼前一位推著助步器在練習走路的老奶奶，她來來回回走經過這片窗戶大概有三十次。

九點了，人行道上的人群少了拿著公事包的上班族，多了些推著嬰兒車的媽媽、拖著菜籃的長輩、和拉著行李箱的觀光客。天空的霧氣散去，陽光從露出來的藍天灑落下來。咖啡差不多喝完了，我思索著今天會有些什麼有趣的故事等著我去發掘，然後我走出這間越式早餐店，加入了人群。